第(3/3)页 范青先鼓劲儿,鼓舞士气。 把没用的装备丢掉,只带着刀。 范青先下。 火光照亮了地下室。 范青跳下去,这地下室是精心修建的,举架很高,墙壁上有火把照亮。 地面上有凌乱的脚印。 应该是撤了。 不对劲啊,既然能撤,为什么要等这么久呢? 范青吞了口吐沫,目光坚定:“老子在前面,你们跟着!注意机关!” 刺啦!刺啦! 走了一段路,范青像是听到火的声音,在一扇铁门的后面。 他一脚踹开,同时后退,担心有箭弩。 结果,什么也没有,只有火燃烧的声音。 里面火光通明。 不是刑室,而是一个锻造室。 上面有冶铁工具,炉子上的火还燃烧着,地面上有零散没及时带走的兵器,还有正在炼制的铁矿石。 以及炉子上还有正在施工的铁水。 还有已经不动的风箱。 范青立刻明白,在上面听到的风声,很有可能的是风箱拉动后,在山上出现的凤鸣声。 放眼望去,不止在打造刀剑,还有铠甲在锻造。 范青吞了吞口水,这回真的捅破天了。 不过,功劳也是天大的! “快,去追!”范青沿着甬路追击。 陈韶率领大军姗姗来迟。 “陈总兵,从鸣镝到现在,过了几时了?” 曹吉祥厉喝:“为何来得如此之晚?” 他急得五脏俱焚,后悔没让方兴带队,不然不会让那伙贼人跑了的。 陈韶潦草拱手,他满头是汗:“本官正在朝阳门,闻听鸣报,便匆匆赶来!曹公公,究竟发生了何事?” 曹吉祥没时间和他扯皮。 带着他往后花园走,边走边说。 陈韶大吃一惊:“锻造室?” “范青来报,地下室里四通八达。” “刚进去极容易迷路。” “范青猜测,这伙人应该把暗道挖出了城外,他们已经及时撤离了。” 曹吉祥颇为痛心疾首。 陈韶立刻点军下去。 沿着地道搜寻。 忙乎到了夜幕降临,却一无所获。 在安定门地下,陈韶和范青碰面:“可有收获?” “回大人,尚无收获。” 范青满头是汗,出汗太多,差点脱水。 地下室里十分闷热。 他们已经走到头了,但这个地点,应该已经挖过了城墙,出城了。 “大人,标下猜测,这伙人在城内应该有正经身份。”范青分析。 “怎么讲?” 陈韶对范青观感变好。 发现这家伙是个人才。 “大人,您发现没有,这地下室里实在太闷热了,吾等常年练武的人,都受不了,何况是普通人呢?” 范青不停擦汗。 陈韶递过来一个酒囊,里面是水。 范青也不客气。 拧开后仰头便灌,喝了很多。 才擦了擦汗,继续道:“您看,这地下室修成这样,肯定不是一日之功。” “标下推测,这座地下室,可能修了有几年了。” “这几年里,不可能所有人一直住在地下室里面。” “您应该还发现了,这里面连茅厕都没有。” “所以,在京师里,他们一定有正经身份。” “但又能某个时段内光明正大的消失,不会引起任何人怀疑的职业。” 陈韶听着点头:“你分析可能是谁?” 范青苦笑:“大人,分析无用,还得查出证据才行。” “不。” “范大人,往日办案讲究证据。” “今天不用。” “陛下在奉天殿,想必已经等得急了。” 陈韶暗指,只要分析出来,可以随便抓人。 “标下认为,收取恭桶的粪工。”范青这样分析是有道理的。 因为只有粪工,老百姓不愿意和其打交道,自然不会深入了解他们的行动轨迹。 换做商铺里的伙计,无论何时消失,都会引起怀疑。 而且。 修建地下室,要挖出来很多土,还要运进来石头、石板、木头等物料,必须要用车。 车马店里有车,但车马店的车把式经常和人打交道,不可能忽然消失,会引起怀疑的。 只有粪工的车,是没人检查的,来回出入也不会引起怀疑。 “本官认为你分析得有理!” 陈韶立刻道:“整个京师,你们东厂最熟,你范青去抓,不管是人是鬼,一定要抓住!” “标下遵令!” 范青本不想用分析定罪。 但事急从权,皇帝等了一天了,反而越查事越大,不好交差。 “请大人保密。”范青担心有人泄密。 陈韶点点头,看着范青离去。 他则继续打量着这地下室。 那伙人是怎么走出去的呢? 上面是不是还有暗道? 隔二十步,他留下两个人,每个房间留下两个人,他则带着剩下的人,反复探查。 耿九畴等四人。 被派出宫中,不能只查商贾。 他们主要查在朝官员。 只能开朝阳门,查官员府邸。 进入一家,就要让府内所有人站在院内,他的人则将整个府邸翻过来掉过去查。 四人分工明确。 把朝阳门外的所有官邸,分成四部分,四个人各负责一角。 天色将黑。 朱祁钰已经收到奏报。 “请陛下严查!”王竑看完奏报,顿感触目惊心。 在京师之地,竟然隐匿着这样一伙贼人,在地下打造兵器铠甲,要干什么? 这伙人还对着厂卫射箭,杀了十几个巡捕营的营丁。 要干什么? “现在想严查了?” 朱祁钰憋着股恶气:“是谁之前,不许朕查这个,查那个的啊!” “臣等有罪!” 朝臣也没想到啊。 真会有人胆大包天,这不是形同造反,而是已经在造反了。 究竟是谁啊? 先不说其他,就这个地下室,挖通就需要海量的银子,再加上各种装备,招揽人手,难以想象,需要多少银子啊。 最重要的是,如何做到密不透风的呢? 朝臣也想不通。 朱祁钰也懵了。 真是不查不知道,一查吓一跳。 “尔等说,朕不是无理取闹?”朱祁钰问。 “若无陛下先见之明,吾等还在蒙在鼓里。” “等着叛军被攻入府邸,家眷沦入贼手。” “幸好陛下天命神授,提前预知,方解吾等之大劫啊!” 王竑就捡好听的说。 现在,真的一身冷汗,无比后怕。 敢在京师锻造兵器,欲图造反的人,什么事情做不出来? 别忘了,站在奉天殿上的朝臣,才是既得利益者。 “哼!” 朱祁钰冷哼一声:“诸卿,尔等中间,可有反贼?” 朝臣匍匐在地,不敢说话。 “现在自己自首。” “朕给你们活命的机会,可去漠北做个普通人。” “若等朕查出来。” “去地狱做个普通人的机会,都没有了。” 朱祁钰幽幽道:“站出来吧,恩?” 等了半天。 朝臣无人说话。 都在装圣贤君子。 朱祁钰不信,朝堂中没人为其庇佑? 难道仅凭一伙叛军,就能坐上皇位? 这是大明,不是五代十国! 这伙人背后的主子,究竟是谁? 他也在怀疑,是不是朱祁镇。 但京师囤聚了这么多王爷,真论太祖血脉的话,还真的有承嗣大统的一丝丝可能。 指不定谁就脑袋抽风,想靠造反来登上皇位呢。 毕竟前面有例子,不是吗? 朱祁钰反而不知道该怀疑谁了。 “好!” 朱祁钰慢慢站起来:“既然尔等皆是我大明忠臣,那朕就希望尔等有始有终。” “千万不要被朕查出来。” “到时候,你们可就求死都难。” 朱祁钰回头问冯孝:“午门可关闭?” “回皇爷,已经关闭!” 朱祁钰看了眼奉天殿里里外外的朝臣,他不太敢从朝臣中间走过去。 已经彻底撕破脸了,那伙人的行踪已经暴露,迟早要被抓住的。 说不定反贼会铤而走险,在奉天殿上刺杀他。 冯孝心领神会。 令殿外的百官,统统入殿。 朱祁钰则走侧门,出了奉天殿,站在奉天门之上,俯视着黑压压的宗室。 杜英府邸。 曹吉祥则在折磨杜英。 杜英连个人形都没有了:“下官什么都不知道啊……” “还装?” 曹吉祥手上全是血:“本督是给你机会,可你不珍惜啊!” “之前杀了你几个儿子孙子。” “现在看,便宜他们了。” “进了巡捕营的诏狱,你们就该知道,现在死了,该多么幸运啊!” 曹吉祥眼睛都红了。 明明那伙贼人就在脚下。 偏偏被他放走了! 当时让方兴带队好了,总不至于功劳都被范青抢走,明明此事大功在他曹吉祥身上。 结果,范青成了首功。 关键那伙贼热消失了,皇爷震怒,已经派人传旨来了,务必一网打尽。 曹吉祥不敢懈怠。 杜英勉强撑着眼皮子:“反正老头子我是没几天活头了……” “所以你就不招,任由你家人受罪吗?”曹吉祥问。 杜英摇了摇头:“我是真的不知道啊。” “120万两买的豪宅。” “宅子里面却窝藏叛军。” “宅子的主人却说什么都不知道!” “糊弄傻子呢!” 曹吉祥拿过来拔牙工具,把杜英的嘴巴撬开,一颗、两颗、三颗、四颗…… 把杜英嘴里仅剩的几颗牙,全都拔掉了。 鲜血不停往外涌。 杜英七十多岁了,经不住这样折腾。 “行,你不招,本督拿你没办法。” 曹吉祥怪笑:“兄弟们忙了一大天了,也都累了,就放松放松。” 他看向杜英:“这些都是你儿媳妇、孙媳妇、重孙媳妇,你不心疼,但本督已经派人去抓你的女儿了。” “包括荆州王的正妃!” 曹吉祥森然道:“你会亲眼看到,自己的女儿,会遭了多少罪!” “她、她是王妃,你、你也敢动?”杜英瞪大眼眸。 “王妃?” 曹吉祥冷笑:“就算是亲王造反,那也得死!” “当年汉王,那是宣宗皇帝的亲叔叔呀,下场是什么?” “何况一个远支的郡王?” “本督想虐杀就虐杀的废物而已!” 曹吉祥收敛了怒容:“你可知道,她们所受的罪,都源于你,杜英!” “动手!” 求订阅! 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