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以此来形容刘彧,说明皇帝对他的回答十分满意。 “奴婢本是内书房洒扫太监。” “您整饬内书房后,奴婢被提拔进入内书房学习。” “刚到养心殿伺候不久。” “本在外面扫雪,是冯公公心疼奴婢,让奴婢进殿暖和暖和。” 这是个聪明人。 靠踩着冯孝上位,担心冯孝心中不快,赶紧给冯孝个台阶下,然后顺势攀附上冯孝。 朱祁钰十分满意,歪头跟冯孝说:“你的想法非常好,仁道和霸道之争,自古便有。” “朕希望你能永远秉承仁道,时刻提醒朕。” “刘彧也好,鞭辟入里,仁道和霸道同行,方是长治久安之策。” 朱祁钰站起来,环视宫人:“尔等要多加学习,像刘彧学习,读书才能明理,才能有自己的思想,才能为国朝效力。” “奴婢等谢皇爷指点!”宫人跪拜在地。 看着刘彧大出风头,立刻发现,学习,这是一条出头之路。 “刘彧就在御前伺候吧,跟着冯孝。” 朱祁钰抿嘴而乐:“内书房办得不错,教习每人赏十两银子,赐菜。” 内书房还达不到全是太监教学。 还是被文臣捏住命脉。 朱祁钰在加速内书房无文官化。 这时,许感打发人来报,漠北王已经出了南宫,即将入宫。 冯孝瞥了眼刘彧,忽然觉得出现了大敌。 刘彧此人善于媚上,容易蛊惑陛下。 刘彧则低眉顺首,不敢看冯孝。 他知道,自己这番言论,顶撞了冯孝,又得到皇帝的表彰,虽然动摇不了冯孝在皇帝心中的地位,但冯孝肯定察觉到了危险。 太监之争,悄无声息拉开帷幕。 天色彻底黑了。 朱祁钰不打算看奏章了,保护眼睛。 外面太冷,不适合运动,就在殿里溜达。 “冯孝,毛氏可有动静?”朱祁钰忽然问。 “皇爷,暂时还没有。” 和毛选侍几次了,她都没怀上,是不是身体不行? “宣个太医,好好给她瞧瞧,有病抓紧治。” 朱祁钰笑道:“朕还想趁着冬天,给她爷爷毛胜报喜呢。” “奴婢这就去传旨。” 冯孝小声问:“皇爷,今晚要不要翻牌子?” “不翻了,按照老太傅给的时间端牌子进来。” 冯孝磕个头。 而在锦衣卫诏狱里。 宋汤正在审问尚达的儿子尚云。 尚云苦笑:“那是先父的事情,学生哪里知道啊!” “给你家里写信,交出来一百万两来,此事就此结束。”孙弘阴恻恻道。 尚云目瞪口呆:“一百万两?你就算把我家拆了,也拆不出这么多钱啊!” “真能拆?” 孙弘可不管那些,反正有锦衣卫撑腰,有什么可怕的? 尚云懵了:“您、您也是锦衣卫?” “本官是太仆寺寺卿!” “太仆寺也充当厂卫爪牙了?”尚云怒不可遏。 在读书人心里,厂卫是天下最坏的人。 导致民不聊生、哀鸿遍野,就是因为皇帝重用厂卫! 只要皇帝放弃厂卫,垂拱而治,便如上古圣君一般,天下自然太平了,百姓自然就丰衣足食了。 啪! 宋汤一鞭子教尚云做人:“瞧不起锦衣卫?” 尚云吓得摇头:“不、不敢!” 啪! 宋汤又一鞭子:“拿钱!” “你们是强盗吗?为什么非要针对我家?”尚云哭嚎。 “你爹在太仆寺没少贪污,如今证据确凿!” “如果不将亏空补全。” “本官就要掘了你的爹陵墓!” “再把你全家统统打入诏狱,按照大诰办事!” “剥皮揎草,谁也跑不了!” 宋汤丢了鞭子,坐在椅子上:“所以,本官是给你机会,别给脸不要脸!” “贪、贪污?” 尚云如遭雷击:“我爹是清官,没有贪墨的!” “不见棺材不落泪!” 宋汤直接走出审讯室,声音却能传出来:“派人把他爹的陵墓都掘了,把陪葬品拿出来卖了,再去尚家抄家……” “大人,我愿意写信,让家人凑钱,求求大人,不要掘先父陵墓,不要啊!” 尚云疾呼。 而在门口的孙弘目瞪口呆,他刚才还问宋汤,这招能好使吗? 结果尚云就招了。 宋汤进来,尚云立刻说:“一百万两我家真没有啊,但能凑出五十万两,五十万两!” “你家这么多钱?哪来的!” 宋汤只是诈他罢了。 不想尚云傻啊,自己供述家里有五十万两。 尚云傻乎乎道:“祖业啊,为了保住先父陵寝,只能变卖掉祖业啊!” 啪! 宋汤鞭子使劲落下:“还不从实招来?是不是你爹尚达贪的?究竟贪了多少?” “啊啊啊!” 尚云被抽了十几鞭子,本来没受啥罪,答应给钱了,反而给打个半死。 他奄奄一息:“我爹真的没贪啊……” 啪啪啪啪! 鞭子如雨点落下,细皮嫩肉的他,立刻布满伤痕。 人昏了两次。 宋汤打累了,换个番子来打。 他是痛昏过去了,又被痛醒了。 痛哭流涕道:“贪了,都是贪的!要多少钱都给!求求了,别打了……” 现在让他说自己是女扮男装,他都能说。 “让他签字画押!”宋汤洋洋得意。 孙弘暗自发抖。 这个宋汤,做事不按套路出牌,又极为阴狠,怕是要闹起轩然大波。 果然。 尚云被屈打成招的消息,不胫而走。 国子监监生群情激奋,想去西华门哭门去,求皇帝做主。 而在宫中。 朱祁镇入宫的消息,刚送到朱祁钰的手上:“把诸王宣进来吧。” 诸王都被冻傻了。 一个个瑟瑟发抖。 “陛下,微臣知错,知错了!”周王匍匐在地。 朱祁钰指了指火炉,端过去让诸王暖和暖和身子。 “谢陛下恩典。” 朱祁钰却笑了起来:“先都暖和暖和,还有一位贵客没到呢。” 诸王愣神,还有贵客? 难道是南宫那位? 果然。 殿门被打开,帘子挑开,一只眼没有眼睫毛的朱祁镇走进大殿。 看见熟悉的弟弟。 心里叹息,脸上露出几抹落寞,越过诸王,跪下行礼:“臣漠北王参见陛下!” “怎么不向朕问安呢?” 朱祁镇脸色微变:“微臣朱祁镇恭问圣安!” 朱祁钰嘴角翘起:“朕安,起来吧。” 朱祁镇站起来。 诸王却没人站起来,因为皇帝没让他们起来。 “给漠北王赐座。” 朱祁钰看向诸王:“没准备家宴,诸王不会生朕的气吧?” “臣等不敢。” “漠北王,诸王撺掇起来,对抗朕新设的专利局,你怎么看?”朱祁钰看向朱祁镇。 “臣蜗居府中,早已不知政事,不敢置喙。”朱祁镇站起来回禀。 他不愿意说话就跪下。 毕竟他没有跪下的习惯。 朱祁钰也没揪住这点不放,眼神玩味:“朕让你说,你就说。” “回陛下。” 朱祁镇咀嚼道:“微臣不知专利局所谓何物,但知道亲亲相隐,既然是亲戚,能网开一面便网开一面吧。” “好一句亲亲相隐啊。” 朱祁钰看向诸王:“倘若朕没有登基,仍旧是漠北王做皇帝,你们是不是会更幸福呢?” 噗通! 朱祁镇吓尿了,直接跪在地上:“微臣没有觊觎皇位之心,请陛下明鉴!” 诸王也吓惨了。 但说真的,还是漠北王好,起码对亲戚好。 养心殿内,落针可闻。 “接着说呀。”朱祁钰打破沉寂。 “微臣不敢置喙,微臣有罪!”朱祁镇惊慌失措之下,竟给皇帝磕头。 这一幕,惊呆了诸王。 一直以来,朱祁镇一直都有皇者风范的,所以诸王暗自揣测,双帝之争,不会告一段落。 但高傲的朱祁镇,却对着弟弟朱祁钰磕头。 是臣服? 还是说明朱祁镇成熟了呢? “漠北王,起来。” 朱祁钰轻笑:“都说了,是话家常,何必这般恐惧呢?” “不必行大礼,你是哥哥,总给朕磕头,父皇该生气了。” 提及先帝,在告诉他什么呢? 朱祁镇冷汗涔涔。 又磕了个头,才爬起来。 爬起来时,双腿一软,又倒在地上,幸好冯孝把他扶起来,坐在锦墩上。 “继续说。”朱祁钰不打算放过他。 还说啊? 朱祁镇咬了咬牙:“请陛下重罚诸王!” “口风转变得也太快了吧?” 朱祁钰嗤笑:“你是宗人令,管束诸王是你的责任,既然你想重罚,那就由你来执行吧。” 朱祁镇目瞪口呆。 皇帝最擅长玩弄人心,你不愿意怎样,皇帝偏让你那样,一切随他心意,变幻莫测。 朱祁钰则笑眯眯看着他。 你朱祁镇不是想讨好诸王吗? 那朕就让你打他们,看你还如何讨好? “陛下打算如何责罚?”朱祁镇只能捏着鼻子认下来。 “你是宗人令,如何处置,还用问朕吗?”朱祁钰可不背锅。 朱祁镇坏着呢。 让皇帝说,他执行,责任推得一干二净。 诸王则哭了,说来说去,还是要被打。 “请陛下赐鞭!”朱祁镇站起来,躬身道。 真打啊? 诸王一听,差点昏厥过去。 “漠北王,正如你所说,亲亲相隐,用鞭刑过于残忍,朕也舍不得打亲戚呀,就用手打吧!”朱祁钰笑道。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。 我打他们,手也疼啊。 你损不损啊! 朱祁镇走到周王面前,扬手一个耳光打过去。 周王惨叫。 朱祁镇手疼。 朱祁钰则在看笑话。 郑王都招了,在背后兴风作浪的就是周王。 这个老货一肚子坏水。 自己不出头,撺掇郑王出头,然后自己缩起来当好人。 啪! 朱祁镇又抽了鲁王一个耳光,接着是沈王、唐王、蜀王等等。 一人一个耳光。 只有打到庆王的时候,庆王仰起头,挑了眼朱祁镇,冷幽幽的眼神,竟把朱祁镇吓了一跳。 啪! 朱祁钰打在他的脸上。 庆王的伤还没好呢,这一打,牵动了伤口,身上更痛,但他眸中却闪烁着恨意。 一人一个耳光,轻飘飘就过去了。 很快,朱祁镇过来禀报:“陛下,已经责罚过了。” “啧啧,朕看清了,诸王如此不安分,原因出在宗人令身上啊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