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打发走董赐。 朱祁钰也要准备晚宴了。 时辰到,诸王入宫朝拜。 景泰九年的第一天,朝拜、吃饭,这顿饭吃得还算彼此相得。 但诸王都会偷偷打量皇帝的脸色,真是有什么样的爹,就有什么样的女儿。 女儿造老爹的反,有趣呀有趣。 一顿饭吃完。 朱祁钰早早就躺下休息。 翌日。 景泰九年,第一场早朝,朱祁钰早早起来准备。 坐在奉天殿上。 “诸卿,火锅吃得如何呀?” 朝臣讶异,宫中的消息早就传出去了,城外都满城风雨了。 本以为皇帝讳莫如深。 却没想到,皇帝直接问出来。 “回禀陛下,那辣椒着实爽口开胃。” “微臣吃不了几碗饭的人,却把御赐的席面全都吃光了!” 于谦率先道:“只是陛下,席面上吃的多开心,晚上跑茅房就几次。” 扑哧! 朝臣都忍俊不禁,以手遮面,难以启齿。 “怎么会呢?莫非是食材不干净?”朱祁钰微微一怔,他没有呀。 “陛下,是冷饮的问题,酸梅汤是凉的,一凉一热碰上了,必然在肚子里翻江倒海。” 胡濙苦笑:“但火锅好吃,酸梅汤爽口,十分搭配。” 就是一边吃一边放屁,有伤大雅。 “哈哈哈!” 朱祁钰大笑,原来是喷射套餐啊。 “陛下,那辣椒宫中可留下种子?”薛希琏问。 他没资格被赐辣锅,是以问了很多朝臣,都说味道不错,但具体是什么味道,还说不上来。 因为辣椒数量少,配合上花椒、胡椒等等,把辣椒味道中和下去了。 再加上繁复的蘸料,自然吃不出来辣味了。 “种子留下了,过了年就要栽种下去。” “过几年,诸卿就能辣椒自由了。” “过个十年,民间百姓也都能吃到辣椒了。” “这辣椒好处多多,日后诸卿自然有所体会。” 朱祁钰话锋一转:“但这除夕宴,朕吃得不痛快呀。” “固安不孝,忤逆于朕。” “但她毕竟才九岁呀,养不教父之过,是朕这个当父皇的没教好。” 朝臣不知是该跪下帮固安公主求情,还是跪下请罪。 “是朕的过错呀。” “所以,朕打算将她送去宫外,历练一年。” “让她知道民间疾苦,省着如此不懂事。” 一听这话,王竑出班,跪在地上:“陛下,公主金枝玉叶,如何能去民间受苦?” “自古便没有公主流落民间之事呀?” “再说了,公主今年已经九岁了,又有婚约在身。” “万一、万一……” 万一春心萌动,看上个小白脸。 让方家怎么办? 天家的颜面怎么办? 而且,公主出宫在民间受苦,会遭人非议的,她这辈子就毁了。 “那就去浣衣局吧,干一年苦活,长长记性。” 看来固安公主真的把皇帝气坏了。 “不说她了。” 朱祁钰道:“新年新气象,景泰九年,全新的一年,看看都要做什么,都说说。” “回陛下,老臣以为,第一是修缮京中,京中三座外城正在兴建,应该在景泰九年入冬之前竣工。” “其二是热河建城,必须在景泰九年,把热河主要城池建设起来,构成防线,谨防漠北反扑。” “其三,要给西北筹建大批建筑物料,重建西宁大城,在河套上建城完毕,人口迁徙完毕,西北景泰井修筑完毕,并尽量多多种树。” “其四,广西的安置,今年要做完,用汉人填充进广西,广西土人迁移出来,妥善安置,并让两广进入休养生息阶段。” “其五,兵出吉林,扫荡女真和兀良哈……” 胡濙罗列十几条,综合战争、吏治、科举、移民、京察等等大事。 “老太傅所说很全面,微臣还有几点补充。” 耿九畴得了玉雕,整个人精气神豁然一新。 竟敢接胡濙的话:“其一,玉米、土豆、地瓜和辣椒的种子培植,适应土壤情况等种植问题,是景泰九年的重中之重。” “其二,老生常谈,是粮食问题,春种是最重要的问题,陛下去年就提出种树,今年中枢最好能拨一笔钱,全面种树于天下,让天下土地恢复绿色。” “其三,是根治黄河和教育问题,应该先定下来,把框架定下来,年后就要进入考察阶段,争取在景泰九年,做完前期工作。” “其四,煤的问题,今年微臣家里燃用了黑煤,效果是很好的,当大力推广,并把煤炭的价格打下来,让寻常百姓家用得起。” “其五,是犁平天下后的安置问题……” 耿九畴补充了十几点。 白圭不甘示弱,查缺补漏:“陛下,开春后,第一件事,就是纾解京中人口臃肿的问题,必须快速移民。” 如今京中煤炭燃烧量过重,山西那边天寒地冻的采煤,已经有矿丁死亡,中枢只能令矿主赔偿。 但死亡案例,屡见不鲜。 主要是煤炭需求量太大,矿主刚刚拍到煤矿,没有前期准备,就大量投入人力,导致死亡数激增。 其次就是京中粮食压力太大了,必须要分担出去。 王竑、王复、岳正、姚夔等都说出几条。 朱祁钰颔首:“诸卿说的都对,争取景泰九年最后一天时,这些问题,都迎刃而解了。” “云贵川两广,树木过多。” “必须大量砍伐,将其运入西北、热河、辽宁充当建筑材料,势在必行。” “今年皇家商行,会提高木料的价格,去西南收购木料,争取把西南给朕砍平了,也把木料送到该用的地方。” 伐木开山,才是真正统治西南的最好办法。 “今年两广要彻底平定,从大乱到大治。” “热河、甘肃、宁夏,大城必须建城完毕。” “小城慢慢建,三年内建完即可,每建一城,就修建驰道,道道通,路路通。” “还有河运问题,今年要开始勾连各条河流,让河流流向更合理,一省一省的改,挑重要的先做,争取在三十年内,做完!” 朱祁钰站起来:“最重要的还是粮食问题!” “粮食种子太少了!” “几年才能推广去全国呀?” “朕会传旨市舶司,去跟外藩买,实在买不到,就去攻打他们!” “逯杲给朕上密奏,说国外的商人,都在暹国和大明做交易。” “过了正月,朕就派使臣出使暹国。” “朕要暹罗王帮朕购买种子,多少钱都可以,朕出了!” 朱祁钰心心念念的就是让百姓吃饱饭。 但于谦却站出来:“陛下万万不可!” “为何?” “岂有将利刃,拱手让人的道理?” 于谦躬身道:“玉米三宝,对大明至关重要,绝不能外泄于敌。” “但微臣想来,暹罗王是不知其物的。” “若陛下兴师动众,以国事下旨命令暹罗王。” “那么暹罗王也会知道三宝妙用,到时候非但不会卖给大明,反而会壮大其暹罗实力。” 朝臣全都点头说对。 “那朕如何得到更多的种子呢?” 朱祁钰现在没法开海。 等时机成熟,他必须去南直隶亲自坐镇,杀个人头滚滚,才能强势开海。 他等不了那么久。 “陛下,暹罗和国朝并不接壤。” “但和安南国却彼此相邻。” “而两国俱是我大明附属国。” “何不挑唆安南,攻伐老挝、暹罗。” “国朝再派使臣出使,以调和内战为由,和外商交易,再将种子走陆路运送回国呢?” 于谦这个办法够阴损的呀。 让东南亚打内战,彼此消耗国力,大明再去摘桃子。 但于谦不知道安南国和暹罗也不接壤。 “邢国公,安南王好吟乐,无心国政,如何能出兵打仗呢?”耿九畴纳闷。 于谦抚须而笑:“那就需要一位辩才,效仿惠子,合纵连横,为我大明所用!” 惠子就是惠施,赫赫有名的纵横家,是六国合纵抗秦的最主要的组织人和支持者。 “国朝还有如此大才?朕为何不知啊?”朱祁钰来了兴趣。 显然是于谦发现了人才,要举荐给皇帝。 “陛下,微臣也是无意中发现的。”于谦卖了个关子。 “快说!” 朱祁钰以为陈诚之后,再无纵横士。 “景泰三年,占城国遣使占城王崩逝,陛下派遣潘本愚和边永去安南,封其弟摩诃贵由为王。”于谦说起这件旧事。 朱祁钰恍然:“邢国公想举荐潘本愚和边永?” “陛下,潘本愚为人清廉、本分,为刑科给事中,次次上书,言之有物。” “而边永为户部贵州司员外郎,其人善于教学,将其子侄带在身边调教,户部中人看之生叹,说边永之子侄必有大出息。” “边永其人,对安南、占城事物极为熟知。” “去年腊月时,微臣故意难为他,当时微臣拿着卷宗考校他,他却对答如流,无一错漏。” 能入于谦眼界的,可不简单。 “都宣进来,朕看看。” 很快,潘本愚和边永入殿,磕头行礼。 朱祁钰考校一番,发现此二人,确实很有才能。 潘本愚是景泰二年进士,边永则是正统十年进士,尤其是边永的子侄,都是进士之才。 “陛下,安南和暹罗并不接壤!” 边永认真道:“但安南和老挝有世仇,彼此攻伐不断,只要国朝以利诱之,安南和老挝必然翻脸,彼此成仇。” 朱祁钰对东南亚局势,也是一头雾水。 “边永,老挝如今是什么局势?”朱祁钰问。 “回禀陛下!” “老挝宣慰司,乃是太宗皇帝所立。” “老挝古不通国朝,永乐朝始,向中原朝贡。” “但其人粗犷,脸上纹绣图案,如野人也。” “因为音译失误,国朝管其叫老挝,老挝实际统治者,建立的是澜沧王朝,定都琅勃拉邦。” “但据微臣所知,其国犹如三国里的东吴。” 边永不愧是于谦举荐的人才,对东南亚局势娓娓道来。 “怎么是东吴呢?”耿九畴问。 “回大人,因为老挝遍地是蛮人,掌握政权的只是一小撮人而已。” “就如东吴,建立在山越里一般,若无陆抗、诸葛恪平定山越,山越怕是至今犹存。” “老挝也是同理,属于内忧外患。” “外有安南、暹罗、阿瓦(缅.甸)三个强国,内有蛮人作乱,老挝风雨飘摇,只能靠四处求饶,才能勉强存活。” 边永说得很详细。 当初老挝求贡于大明,未尝不是想借着大明的威势,求得一个和平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