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就你们这些废物,杀了当肥料养花,花都不长!” “花都嫌弃你们脏!” “朕留着你们干什么?” 朱祁钰大骂:“古人说,天生我材必有用。” “但你们呢?有什么用?” “你,朱表草,你自己说,你有什么用?” 朱表草是当代晋王朱钟铉的孙子辈的,太祖给晋藩定的字是济美钟奇表,朱表草是太祖皇帝的六世孙。 “请陛下恕罪!”朱表草害怕啊。 “看看你这个废物样,活着浪费空气,死了浪费土地,半死不活还浪费朕的银子!” “滚后面去!” “朕都怕自己再看多你一眼,把你杀了祭旗!” 朱祁钰收敛怒容,扫视万千宗室:“都自己想一想,决定去哪!” “现在就做决定!” “三月初就开始搬!” “别在京师呆着,让朕看着心烦!” 宗室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哭声。 虽然宗人府将他们革出了宗室,但毕竟都是血亲,皇帝为了颜面,总要照顾一二的。 这回皇帝彻底撕破脸了,不要颜面了。 那宗室只能用拖字诀。 就是不出京,想方设法不出京,拖个几年,多快活几年。 “把条陈公示出来,符渊,你去念!” 很快,一张红纸贴在奉天门外。 上面列举宗室可迁居的地方,北直隶、河南、山东、甘肃、宁夏、辽宁、热河、吉林、汉州。 每个地方给的安置条件是不一样的。 如北直隶,是一个铜板不给,只给发放民籍,往各村里填充,和百姓一样,分一样的田亩,去种地,其他的福利待遇一样不给。 河南和山东条件稍微放宽,给一处房产,照常分地。 去辽宁,除了房产、田亩外,还额外给一笔数目可观的安置费,一百两到二百两。 甘肃、宁夏、热河条件可就好了。 内帑出资,给建一处三进的宅子,赐耕读传家匾,给五百两银子安家费,二十只羊,以及每人十倾耕地,一块牧场(安置在长城外的)。 可谓是十分丰厚。 这些钱,都是朱祁钰出的。 吉林和汉州并没有列出条件,因为不会有人愿意去的。 “现在就做出选择吧!” “去符渊那登记,三月一号,立刻出京!” 朱祁钰快刀斩乱麻:“朕今日不处置政务,就这陪着你们!” 宗室们直接就哭了。 谁不想留在京师这花花世界呀,谁想去塞外受苦去呀。 问题是皇帝对留在京师,可谓是苛刻至极,什么都不给,让宗室去要饭吗? 无非是逼着宗室去填充边陲省份。 坏心思昭然若揭。 我们就拖。 偏偏不上钩。 “都磨磨蹭蹭干什么呢?快点!”朱祁钰厉吼。 “陛下呀,微臣不想出京啊!”一个宗室从人群中爬出来。 “朱表芸,不认字吗?想留在京师,就留在京师,朕绝不强迫,去符渊那里登记即可。” 又是晋藩的。 朱表芸却哭泣道:“留在京师,什么都不给发,微臣怎么活啊!” “活不了就去死!” “想死还不容易?” “用朕帮你吗?” 朱祁钰指着他:“符渊,剁了他的狗头!收回朱姓!” “将其家人,流放热河!” “革除族谱,永世不得姓朱!” 朱表芸吓傻了,就因为一句抱怨,皇帝就要杀他本人,流放他全家吗? 难道就一点都不念亲戚之情吗? 噗! 朱表芸忽然觉得喉咙剧痛,诡异地看着自己的身体,软软倒下,然后嘭的一声,脑袋滚落在地上,什么也看不到了。 这是晋藩的近支呀! 说杀就杀了? 宗室们惊恐地看着皇帝,近来皇帝优容,一副老好人的样子,他们以为皇帝要收买人心呢。 却不想,皇帝还是那个皇帝,只是没有举起屠刀罢了。 “还有谁想讨价还价?” 朱祁钰面容凶厉:“都是太祖子孙,却一点骨气都没有!” “太祖年轻时候只有一只碗,却打下这偌大的大明江山!” “你们呢?” “连做花肥都不配!花朵都嫌你们脏!” “朕已经开出最优渥的条件,给你们最好的安置了!” “你们还不满足!” “还在这里跟朕讨价还价?” “好啊,朕就只给你们半个时辰时间,没有做出选择的,统统流放吉林!没有商量的余地!” 朱祁钰就讨厌这帮废物。 什么都不是。 浪费钱粮的废物,要不是会说几句汉话,全都拉出去当畜生用。 宗室们崩溃大哭。 皇帝凶厉,不顾名声,他们还能怎么样? 更多人选择去山东、河南。 这两地,起码位于中原,没有外敌。 像热河、甘肃、宁夏这样的边陲省份,鬼知道哪天外敌打进来了,给再多银子有什么用?有命拿没命花。 但是! 名单是有限的! 安置北直隶、山东、河南的人员是有限的。 每个地方,仅安置一千五百人。 刚开始大家左思右想,忸忸怩怩的不愿意选择,想跟皇帝耍心眼。 但有聪明人,立刻做出选择。 很快名额就满了。 后面的人,发现名额满了之后,开始后悔。 然后欲哭无泪的想跟皇帝哭诉。 但看了眼朱表芸的脑袋,觉得还是算了吧。 第二轮选择开始。 犹豫的继续在犹豫,吸取教训的开始选择。 但选甘肃的居多,因为可以去兰州府。 不去边陲省份。 像秦藩、肃藩、岷藩等西北诸王家里的,也愿意去甘肃,甘肃和宁夏、热河相比,甘肃是最安全的。 其次是辽宁,辽宁也在长城内,起码人身安全。 很快,甘肃、辽宁的各三千人,也满员了。 现在只剩下两个选择,宁夏和热河。 各限制五千人。 一个鲁藩宗室爬过来:“求求陛下,放开甘肃人员,臣等想去甘肃,想去甘肃啊!” “你之前想什么呢?” “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废物!” “怪朕骂你吗?” 朱祁钰扫视一眼,发现剩下的人都眼巴巴地看着他,希望放开甘肃管制,进入甘肃。 宁夏和热河,都是新占之地,这些地方以前都是瓦剌、鞑靼的地盘。 鬼知道明天会不会打仗。 又没有长城可守。 他们可不去呀! “罢了。” “朕就随了尔等的心思。” “再放开三千人,入甘肃。” “但这三千人,俱为军户!” 朱祁钰加了这样一句话,宗室直接就哭了,疯了似的往宁夏跑。 谁他娘的去当军户啊。 去甘肃上战场,傻了吧? 宁夏还有银川呢,只要安置在银川府,长城内,也算是安全的。 可是,眼尖的人发现了,宁夏长城内仅限制三千人! 眨眼之间,就被抢空了。 剩下的一万余人,全都傻眼了。 我们去哪啊? 不想去宁夏和热河啊!不想去呀! 当人分成三六九等之后,心里的不公平感反而被冲散,因为下面还有比他更差的。 那些抢到了山东、河南的宗室们,忽然不怨皇帝了。 觉得自己命挺好,抢到了好地方。 去了甘肃的,也有了阶级感,鄙视去宁夏的。 去宁夏长城内的,鄙视去长城外的。 而朱祁钰这个始作俑者,反而没人恨了,反而有人觉得皇帝做事公允。 “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。” 符渊阴恻恻道:“宁夏的长城外限额两千人,热河省限额五千人。” 剩下的怎么办啊? 一万余宗室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然后疯了似的抢去长城外的名额。 剩下的人,恐怕要安置去吉林和汉州了吧! 所有人也顾不得什么亲戚之情了,主打的就是一个头破血流,要是有刀,直接就厮杀起来。 眨眼之间,长城外七千个名额抢空了。 宗室里还有四千余人,等待安置。 去的,只有更远的吉林和汉州了。 这四千人扑倒在地上,哀求皇帝放开热河的限制,他们想去热河,不想去吉林和汉州啊! 符渊告诉他们,虽是去热河,但他们会被安置在长城附近,全都安置在城池里,安全不必担心。 所以和去虚无缥缈的吉林和汉州相比,还是热河香啊。 什么都的靠比。 有比较,才有伤害。 冯孝眸中异彩连连,皇帝竟用此等办法,安置宗室,非但宗室不怨他,估计还会有人吹捧皇帝。 只要把人划分成各个阶级,他们就会撕咬起来,而皇帝就稳坐钓鱼台了。 “罢了,朕看尔等心诚,又都是亲戚,朕就网开一面。” “再放开热河三千个名额。” “但这三千人,都是军户,不容商量!” 朱祁钰冷冷道:“也不会安置在毗邻长城的好地方,而是放在更远的地方,未来还会上战场征战。” “你们愿不愿意,自己选择吧!” 那也比去吉林和汉州强啊! 宗室们疯狂抢购名额。 最后剩下一千人傻眼,他们连军户都没机会做呀。 只怪自己手慢! “尔等去吉林吧。”朱祁钰不顾哀求。 那一千多人,哭声此起彼伏。 他们才是最惨的,好地方没捞到,去吉林那虚无缥缈的地方。 但宗室里的其他人,反而心理平衡了。 尤其那些去热河充作军户的宗室们,竟觉得自己也挺好,起码比那些去吉林的好。 “公开去吉林的条件吧。”朱祁钰对冯孝说。 冯孝取出第二张红纸。 打发人下宫门,贴在城墙上。 去吉林者,赏白银一千两,每人赏田亩一百倾,城池内五进院落一座,入吉林,即可担任官职。 那一千多人看了半晌,好想去吉林也不错呀。 符渊给每个人发了张纸条,上面写着地方,告诉他们谁也不许弄丢了。 三月初一,凭此条登船。 然后就把宗室打发出宫了。 皇帝迁徙宗室之法,传遍了京师。 宗室们在茶楼酒肆哭泣。 诡异的是,却无一人为其鸣冤,整个京师沉浸在科考中榜的喜悦之中,仿佛宗室出京的事,理所当然一般。 所有人,集体选择遗忘宗室。 倒是各个衙门,交口称赞,皇帝迁徙之法。 胡濙捋须而笑:“陛下此法,勘破人心呀。” 新任吏部左侍郎陈文缓缓点头:“是呀,陛下将人心分成各个级别,难题不攻自破。” 朱祁钰则在处置奏章,忽然抬头问:“京中可有人议论?” 他对宗室不好。 也怕人戳脊梁骨。 但为大明计,他必须割掉毒瘤,让日渐苍老的大明再现生机,恢复健康。 “皇爷,您贬斥了三万多文人,谁还敢议论?” 您屠刀那么狠。 谁敢和您对着干啊? 朱祁钰微微颔首:“这些文人,朕是舍不得杀的。” “去边疆历练三年,三年后为他们开一恩科,必然会有大批人才涌现。” “警告地方,这些文人,可打可骂,唯独不能死。” “宗室先启程,他们稍后。” “勒令甘肃、宁夏、热河、辽宁将房子造好了,优先给文人居住,房子没必要修得多漂亮,能住即可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