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“二叔,我活着会好好照顾弟弟们的,婶娘我也会代为照顾的!” 这个照顾正经吗? 尹玉微微垂眸,发现尹辉下面不对劲。 “你个禽兽!” 尹玉忽然一脚,踹在尹辉的下面。 “啊!” 尹辉那玩意已经不好使了,但经过几个月的细心调理,好了一些。 结果被尹玉狠狠一踹,又废了。 但尹玉分神的瞬间,尹辉却夺得刀的控制权,使劲把刀刃往前一送。 尹玉用手抓住刀刃。 但刀尖破开皮肉,鲜血殷然。 攥刀的手鲜血淋漓,但尹玉死死攥着,求生欲极强。 “去死吧!二叔!” 尹辉眼睛凸起,面容狰狞,使劲往前推刀。 刀刃扎进去三寸。 “老子死你也别想好!” 尹玉跳起来,使劲踢在尹辉的裆下。 尹辉痛得夹住下面。 隐隐约约,有液体流了出来。 疼啊! 尹辉吃痛的瞬间,手中的刀稍微松了松。 尹玉抓准机会,凶残地抽出刀刃,直接攮在尹辉的胸口上,直接反杀。 “我赢了,我活了!” 尹玉顾不得疼痛,跪在地上,举着刀。 而尹辉则躺在地上,身体不停抽搐,眼看就不行了。 眼眸里竟闪烁着解脱之色。 也许,现在死亡,还是个好结局呢? “不愧是本官的兄弟,这份狠劲儿像本官!” 陈舞阳让人给他拿衣服,然后派人把他送回府中。 尹玉以为陈舞阳还有套路呢。 结果,陈舞阳干净利落,把他放走。 还派人,把杀尹辉的匕首,装进一个食盒里,送给含山公主。 尹玉反而不想回去了。 他杀了自己的亲侄子,老太太最喜欢的孙子,没法给母亲交代呀。 好好的一家人,却被陈舞阳驯成了野兽。 他眸中闪烁着恨意。 返回家中。 闻听母亲晕厥了,他连忙去看母亲。 此时,天色已经濛濛发亮。 含山公主刚刚醒转,吃了点米粥,神色好了一些。 就看见二儿子和一个食盒,送了过来。 她心中咯噔一下。 “母亲,孩儿有大罪,请母亲宽恕!”尹玉哭嚎道。 没等说,含山公主就想到了。 她没死,就会有一个尹家人,走在她的前面。 却没想到是自己最喜欢的孙儿,先走了。 “去请杨璇,去请杨璇!”含山公主激动的大吼。 尹玉还想说什么,看见母亲貌若癫狂的模样,可不敢多说了,立刻派人去请。 杨璇没来,只送了一个空食盒。 尹玉明显看到母亲眼中的恐惧:“这、这是什么意思?” “不该问的不要问!” 含山公主厉喝。 旋即,又充满歉意地看着儿子:“娘害了你们啊。” “娘?”尹玉虽不太明白,但隐隐约约猜到了几分。 今天晚上,尹玉也会死的。 她还有三个孙子! 等都死光了,她是必须要死的! 杨璇没来,说明皇帝不想跟她谈,只要她的命。 “殿下,不好了,二老爷掉进井里了。” 说的是尹洧! 含山公主脸色微变,来得真快呀! 皇帝是一刻钟都不想等,他不想和含山公主共处一片天,所以只能请含山公主去死。 “人、人怎么样?”含山公主忍着恐惧问。 “救得及时,人还活着,但受了惊吓,呛了水咳嗽不止,派人去请医者,但医者都不来咱们府上。” 尹玉听出问题了:“为何不来?可是钱没到位?” “不是钱的问题,是都知监的人勒令医者不许来府上,若、若来就诛杀医者满门!给再多钱,医者也不敢来的。” 尹玉一听都知监,就想到了陈舞阳,吓得瑟瑟发抖。 “吾儿!” 含山公主唤了一声。 尹玉浑身哆嗦一下:“娘啊,儿子宁愿没生在尹家啊!” 这话让含山公主如遭雷击! 以前享受富贵的时候,你怎么没说这种话呢? 现在遭难了,怪罪为娘来了? 她怒光一闪即逝:“那二老爷怎么样了?” “应该是不成了,只能拖到死了。” 这是没有选择了。 含山公主看了眼瑟瑟发抖的二儿子,看得出来,尹玉有几分做戏的模样,也是催她快点去死呀。 “吾儿,若为娘不在了,你可能支撑起尹家门楣?” 含山公主的挂念太多了,总有很多人存放在她身上的。 不像尹玉,他自私自利,心里只有自己。 尹玉有点恐惧地看着母亲,目光闪烁,不知该怎么回答。 “照实说!” 含山公主怎么看不出尹玉的心思。 你敢不敢再假一点? 你盼着你亲娘死,你亲娘却还在惦记你。 何其可笑? “母亲之命,儿子死不足惜,一定能光耀门楣!” 尹玉只想快点摆脱陈舞阳。 只有母亲死了,皇帝才能高抬贵手,陈舞阳也就不折磨尹家了。 母亲为什么非要和皇帝对着干呢? 以卵击石,多么愚蠢呀! 再说了! 您一直都偏向大哥那一房,喜欢大哥,喜欢大孙子,唯独不喜欢我! 如今一个傻了,一个死了,你就该去陪他们,你还赖在人间干什么? 你早点死,我好继承家业啊! 凭什么我们尹家的家业,由你一个老太太掌控着呢? “呵呵!” 含山公主冷笑,旋即长叹一声:“去吧,好好将养身体,日后尹家就靠你了。” “这南京不要待了,去广西吧。” 尹玉不解。 那广西是毒瘴之地,如何能待人? 但转念一想,也许去广西,才能保存性命。 可广西多山,皇帝会放心把他们尹家放在广西吗? “去吧,娘乏了。” 含山公主心力交瘁。 尹玉恭恭敬敬磕了个头:“儿子必不负母亲厚望,请母亲安心。” 说完,又恭恭敬敬行大礼,才退出殿去。 然而,含山公主却不想看他了。 待尹玉出去,她慢慢站起来:“把白绫拿来吧,躲是躲不过去的。” “尹家如今这番境况,史书是不会记的。” “百姓也不会知道的。” “等本宫去了,陛下还会辍朝一日,以表哀思,给本宫最后的体面。” 她将白绫挂在房梁之上,让人搬了个凳子过来。 慢慢站上了凳子,把头钻进白绫里:“在史书里,本宫这一生是极尽辉煌的,皇家的面子要在的,皇家的亲情要有的,陛下的名声要好的……” “只是,谁会知道呢?” “皇家有皇家的苦,本宫有本宫的难。” “算了,为了儿孙,本宫能做的只有这些了……” 她舍不得,却又不得不把凳子踢翻。 人悬挂在半空,不停蹬腿。 却又无济于事。 所有伺候的奴婢,都静静看着这一幕,谁也不敢把含山公主抱下来,没人敢阻拦这一切。 消息传到督抚府中。 含山公主重病难治,不幸薨逝。 其长孙尹辉,自幼由祖母带大,祖母薨逝,他受不了打击,在丧礼上哭绝而亡。 丧事极尽哀荣。 杨璇看着出殡的队伍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:“才刚刚开始呀。” 这是他交给皇帝的投名状。 该启程回京,担任顺天府府尹了。 这是皇帝给他的回报。 而陈舞阳,忽然就静默了。 仿佛随着含山公主的薨逝,整个南直隶就恢复了平静。 但,却是大错特错! 大战才刚刚开始。 消息传入京师。 朱祁钰辍朝一日,只是把早朝挪到了养心殿,在养心殿上继续处置朝政。 含山公主要葬去中都,尹家的坟级别太低,放不下朱家的凤凰。 这也昭示着,尹家的荣光到顶了。 盛极而衰。 而在江西,九江府。 金忠坐镇湖口。 “本督本不想杀人,但有人逼本督动手啊!” 在彭泽一处水寨里,找到了一大批军械,箭矢就有十万支,刀剑、弓弩不计其数。 这水寨的主人,是一个叫薛鹏的水匪。 张善率兵用了近三个月时间,才清扫了盘踞在鄱阳湖上的水匪,杀了上万人,抓捕了七万多水匪,获得流民近二十万。 这些流民藏在鄱阳湖里面,为匪类耕种,在里面繁衍生息。 他们和南直隶的流民差不多,本来都是良民,土地被士绅霸占之后,不愿意做佃户,就跑去当了流民。 张善从水匪中,将罪大恶极的诛杀,挑选三万人,充作水师,其余的人送去湖北做水师。 二十万流民则送去黄州府安置,年富安置的百姓,就是从江西移过去的。 “闫方,审出什么来了?” 这时,闫方匆匆进来,衣袍上还染着鲜血。 扈从递上来一盏茶,他喝了一口,才气喘吁吁道:“回提督,那个薛鹏什么都不知道,这些军械应该是暂时存放在他手上的。” “谁存的?” 闫方说还在查:“但标下估计,和彭泽马氏脱不了干系。” 这马氏可不简单啊。 和开国功臣愈通源有姻亲。 愈通源的俞氏家族,一门四爵,为太祖皇帝执掌水师,可谓是战功赫赫。 虽然俞氏因涉及胡惟庸案,被太祖皇帝除爵。 但其家族势力庞大,当一地巨富还是没有问题的。 这马家祖籍是巢湖人,于洪武年间移民至彭泽。 “倒是有些棘手。” 金忠不怕马氏。 怕牵扯出南直隶的士族大豪,皇帝还没准备好巡幸南直隶呢,他担心此案一出,会加速皇帝巡幸南直隶的时间。 凭借区区澎湖马氏,是不可能造出这么多军械的。 彭泽对岸就是南直隶。 这里面是谁干的,一望便知。 “查!” 斟酌半晌,斟酌做出决定:“闫方,你亲自带队,去把马氏控制起来,给本督查个干净!” 军械是天大的事,容不得半分马虎,必须查清楚。 “标下遵令!” 闫方带人去彭泽。 还欠一千字,后面还!求订阅~ 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