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以后再想打下一国,没这么容易的事了。” 朱祁钰心中有数。 “陛下圣明。” 吞并了安南和朝鲜,大明在国际社会上是毫无信义可言了。 就以强兵,强令三国供应粮草,谁敢说不,就去打他。 安南人被屠了,还得让三国人来给交趾种粮食,直接把人当成奴隶用,大明用强兵告诉所有人,大明不要虚名,就要用强。 “安南,一直都是朕嘴边的肥肉,这回吃进嘴了。” “中南的形势也彻底掌握在大明手里。” “拿下交趾,消化个三五年,就能兵势向西了,再没有地形能困住大明了。” 翻越穷山峻岭,从云南、广西往南打,非常非常难。 占据交趾,把中南三国都包围起来了,可以很多路出兵,没有难度了。 “传给内阁吧。” 朱祁钰忽然想了到一件事:“在交趾各城,都建立一座军庙,供奉我军战殁者,并让交趾百姓,去瞻仰遗容。” “方瑛、夏埙、高瑞皆有大功,挑一城,以他们的名字命名,纪念他们的功劳。” 杀人诛心! 其实,朱祁钰是担心,交趾还会脱离大明而去。 把本地土人留着,他终究不放心,就如大美占据了北美,把土著全都杀光了,才施施然变成了本地的主人。 大明就吃了善良的亏。 至于安南遗民的报复,根本就不怕。 他们藏在大山里,让他们随便暗杀,能杀几个人? 只要基本盘不丢,交趾就不会丢。 问题是,安南这一屠,还剩下多少安南人了?多少人被吓破胆子了?有多少人还敢反抗大明? 只要大明移过去一百万人,十年后,交趾就永远是大明的交趾,就算是有少数人想反动,这些明人也不会同意的。 所以,朱祁钰一再提高广西军的退役待遇,不就是增强明人自豪感嘛,让他们在交趾待的舒服,怎么可能跟着安南人造反呢?他们是有血仇的呀。 朱祁钰把一帮刽子手,留在安南地,变成交趾人,不就是想让这些刽子手,继续去杀人。 杀人,是有心里蔑视的,广西兵杀得安南人足够多,就会产生血脉压制,安南人看见广西兵就会恐惧,广西兵杀起安南人,就会格外容易。 “张出皇榜,鼓励天下百姓移民交趾,令中枢弄出个条陈来,多多分地便是,还分媳妇、分奴隶,只要汉人愿意去就行。” 朱祁钰阴恻恻道:“允许佃户去交趾。” 林聪心头一跳,皇帝这是要断士绅的根子啊。 交趾能容纳太多百姓了,简直就是个无底洞,交趾装满了,就把老挝、柬埔寨并进来,再把暹罗并进来。 只要土地足够多,士绅的佃户就不够用了。 倒逼他们去中南抓土人当奴隶,只要去的人多了,热带雨林就不存在了,永远要相信华夏的农民。 皇帝的办法是一环扣一环,交趾只会扩张,不会再丢了。 见过林聪后,十一月初四,龙船向南,走江苏入南京。 山东也下了大雪,有结冰的河道,只能让漕丁破冰,方便御驾通行。 江苏从南直隶分离出来,但并未搭建权力架构,还是由南直隶管着,朱祁钰散出大量侍卫去民间看看。 江苏各府官员都被诏上龙船奏对。 于十一月二十七,船队进入长江,十一月三十,抵达南京城外。 南直隶所有官员,早上就恭候在此。 从宣宗皇帝之后,过去三十多年后,景泰帝终于巡幸南直隶。 凌晨三点半,朱祁钰下船上马,浩浩荡荡的銮驾,进入南京城,第一件事就是祭祖,去孝陵拜见太祖皇帝。 就如太宗皇帝,靖难胜利后,第一件事就是去哭陵。 朱祁钰走着太宗皇帝曾经走过的路,在祖庙前,跪在大殿内,看了眼太祖皇帝的画像。 “朕虽非您的亲儿孙。” “但所有汉人,皆敬您为祖!” “朕也视您为先祖,从未变过。” 朱祁钰呢喃自语:“太祖皇帝,朕处置了您的儿孙,但这是为了国祚延绵,为了大明兴隆强盛下去。” “在您的陵前,朕也不认为朕做错了。” “求太祖皇帝见谅!” 朱祁钰恭恭敬敬磕头,由心地磕头。 “朕向您保证,朕会让大明永远伟大下去,让日月所照之土,皆属大明!” “孙臣拜叩太祖皇帝!” 一系列流程结束。 圣驾才进入南京紫禁城。 北京紫禁城,是完全复制的南京紫禁城。 一草一木,朱祁钰从没见过,却非常熟悉。 “奴婢见过皇爷!” 金忠在宫中恭候皇帝,见到皇帝,他扑倒在地上,泪如雨下。 朱祁钰扶起他来:“金忠,你在江西做的好,朕能大手大脚的花钱,多亏了你,大明能同时启动这么多项目,你居功至伟。” “奴婢不敢居功,奴婢就想在您身边伺候,不想在外面提心吊胆的。” 金忠倒是说了几分真话。 在京中伺候,那可是位高权重,不像在地方,几次都险象迭生,差点就死了。 “朕知道,你在外面苦。” “正因为你受苦了,朕这御座才坐得安稳。” 朱祁钰拍拍他的肩膀:“你的所有功劳,朕都看在眼里。” “你是太监,但你的功劳,不比任何人小!” “朕的心里都知道。” 金忠崩溃大哭,为皇帝效死,真的值得。 “朕住进南京,宫中、城中,朕都要靠你,还跟景泰八年一样,朕的命就攥在你金忠的手上。” 金忠忍俊不禁,想想当初多难啊。 “皇爷,只要奴婢活着,奴婢一定走在您前面!”金忠磕头。 “哈哈哈!” 朱祁钰把他扶起来:“朕和你的情谊,朕永远不会忘记。” 这时,有太监来禀报,朝臣已经在午门外候着了。 驾临南京,第一件事就是升朝。 “金忠,你执掌锦衣卫,随朕上朝!” “奴婢遵旨!”金忠充满荣耀。 太监伺候皇帝更衣,乘坐大辂上朝。 坐在南京紫禁城奉天殿上。 今日参加朝会的,有胡濙、张凤、王竑、李震、杨信、欧信,还有带来的范广、郭登、毛胜、李瑾、何乔新等等,以及一些南直隶的官员。 “老太傅,身体可还好啊?” “回陛下,南京气候宜人,甚是养人,老臣身体无碍。”胡濙避重就轻。 他心知肚明,皇帝对他在南京毫无作为而很不满意。 “张卿、王卿,好久不见啊。”朱祁钰笑了。 张凤和王竑瑟瑟发抖啊。 朱祁钰看向李震、杨信和欧信:“都是朕的良将啊。” “李震,你守住了南京,又敢深入虎穴,和倭寇水战,有胆有识,深得朕心。” 李震磕头谢恩。 “杨信,你在江西做的很好啊。” “行军打仗是你的长项,朕在京师的时候,就说过故颖国公的衣钵,会由你传承,朕没看错你。” “江西这个小小的水潭,装不下你这条蛟龙。” “好好操练,以后大仗有你打的。” 杨信心中狂喜,磕头谢恩。 朱祁钰看向欧信。 欧信可是第一次见到皇帝啊,本来他一直是皇帝的爱将,结果因为他纵兵行凶,被皇帝抽了一百鞭子。 “欧信,腿怎么样啊?” 欧信都懵了,皇帝问的第一句话,竟然是他的腿。 “臣、臣的腿已经好了!”欧信战战兢兢回答。 在战场上来去如风的欧信。 此刻御前奏对竟结结巴巴的。 “荡平两广,你是首功,本来以你的能力,应该封侯了。” 朱祁钰问:“可你提前自污,是担心朕没有容人之量?担心自己功高盖主吗?” “臣、臣知错!”欧信是聪明人,皇帝这是帮他遮掩呢。 但也在警告他,这是最后一次,再敢放肆,任你是名将,朕也能不用你。 “别有这种想法,有功就赏,有过就罚,这是朕一以贯之的信条。” 朱祁钰道:“仗是打不完的,这次让陶成、夏埙赢了先,下次赢回来便是,在朕的麾下,永远有你打的仗。” 欧信真的惊恐啊。 皇帝真的是洞察人心。 他在南直隶总兵行凶,不就是不满皇帝把他放在南直隶,而没有去打贵州,或者南征交趾嘛。 结果,他换来的是一百鞭子。 别以为你手里攥着大军,皇帝就害怕你了,皇帝偏偏当着全军的面,把你扒光了抽你,你敢造反吗? 每一支军队,从建立之初,皇帝就在反复制衡。 皇帝制衡后,内阁、兵部又往里掺沙子,达成新的制衡。甚至,谁也不知道,军中有多少厂卫番子、军纪司暗探。 这就是皇帝放心,把兵权交给很多人的原因。 因为反不了的。 只要他朱祁钰不死,谁也翻不了天。 “尔等三人,在南直隶做得不错,皆有战功。” 朱祁钰道:“今日朕赐宴三军,三军皆歇息一日,城防交给郭登,郭登去整备城防。” “臣遵旨!” 李震恐惧,皇帝为何不信任守备府呢? 郭登手上的兵力驳杂,有边军、京营、还有各地调来的军队,放在他一个人手上。 各军各自为战,打不了仗,却能让皇帝放心。 到了南京,要重新梳理一遍,完全掌控南京,皇帝才能放开手脚做事。 而范广,已经在整备南直隶京营了。 “把徐承宗、徐永宁带进来!” 两个国公,虽被下旨处死,但漫长的流程还没走完,两个人还活着呢。 皇帝入京,他们也被锦衣卫带出来。 进入奉天殿。 朱祁钰看着这两位国公爷,嗤笑两声:“你们两个倒是长寿,还活着呢?” “臣等有罪!”两个国公,匍匐在地,泪如雨下。 “既知有罪,为何没有自裁啊?” 徐承宗和徐永宁浑身一震,本以为皇帝诏见,会有一丝希望呢,结果连希望都没有了。 “求陛下宽恕吾等家人。” “宽恕他们,让他们再唆使倭寇,攻打南京城?来打朕吗?” 二徐目瞪口呆,那您诏我们干什么啊?羞辱一顿,再杀了?有必要吗? “说说名单吧。” 朱祁钰直言不讳:“吐出一个人来,朕饶你们家中一个人的狗命,若说不出来,就统统去死吧!” 二徐第一次见到皇帝,印象中的皇帝,应该是温文尔雅的,谁知道,这是个太宗皇帝那样的蛮子皇帝啊! “陈舞阳!” 朱祁钰叫出来:“这么久了,还没撬开他们的嘴?” “朕要你何用?去,今晚朕就要看到名单,不问死活!” “奴婢遵旨!”陈舞阳竟自称奴婢。 别看皇帝呵斥他,这是皇帝授权给他,可以动刑啊,随便动刑,两个国公的家人,都可以随便弄。 陈舞阳欢天喜地的去了。 徐承宗要说话,却被番子捂住嘴,拖下去了。 “老太傅,很难吗?”朱祁钰看向胡濙。 胡濙苦笑:“对陛下而言不难,对老臣而言,却难如登天,老臣愧对陛下信任。” 朱祁钰也不难为他,转眸看向南京的官员:“南直隶可还有忠于王事的官员啊?” “臣等皆忠于陛下!”南京还剩的官员,真的不多了。 “但愿吧。” “朕累了一天了,都退下吧,老太傅、张卿、王卿留下。” 他刚要说,明天正常早朝。 这才发现,这是南京,上什么朝啊。 所有官员出去,殿门关闭,朱祁钰从御座上下来,坐在丹墀上:“老太傅,有什么话说吧。” “陛下了解老臣。” “老臣不支持陛下南下,可陛下非要南下,是以老臣坐以待毙,等着陛下来亲自解决。” 胡濙竟有几分赌气的韵味:“陛下,太早了,您该再等两年的。” “等什么?等江南士绅把资产转移出去吗?”朱祁钰冷笑。 “陛下!” 胡濙认真道:“您要清楚一件事啊,这支持您的是士绅呀……” “这些话朕听烦了,有没有新鲜的?” 朱祁钰道:“朕这一路走来,颇有几分安静,并无人刺王杀驾,反而朕不习惯了。” 胡濙狂翻白眼,您已经把当地荡平了,倘若您在山东遭到刺杀,朱英还能活吗? 在江苏被刺杀,这不打李震的脸呢吗? 距离景泰八年,三年了呀! 各地的匪类,都被荡清了,倘若这个时候冒出什么匪,不觉得很奇怪吗?这不摆明了给皇帝送借口吗? 再说了,您出行带多少精兵啊?你让土匪来打劫您,他们看一眼都魂飞魄散。 您要是好瑟的君主还有点可能,您这一路上,一个美人都没临幸,针扎不进油泼不进的,谁有啥办法? “朕要做的事情,您可以不支持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