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5章 屠龙者终成恶龙,狠狠鞭笞王诚!-《大明景泰:朕就是千古仁君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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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整个都察院、监察司,甚至军吏司的官员每天都在弹劾你!”

    “每天都有!”

    “你王诚要干什么啊?”

    朱祁钰随手拿起一本奏疏:“看看,这是军吏司弹劾你的,安徽军上下,皆是你王诚私军,赏罚由心……军官扰民,不罚反赏,因送礼给你长姊,便无事矣。”

    “这是都察院弹劾你的,说你王诚驱使良人为奴,为你建造豪宅,并窃用王府木材。”

    “看看,这是监察司弹劾你的,说你王诚在军中卖官,军官不是凭战功而上,而是靠财力多寡。”

    啪!

    朱祁钰狠狠将奏章摔在他的脸上:“这只是南京的弹劾奏疏!北京呢?你知不知道,朕每天收到多少!”

    “每天几十道,两年来积压下来的奏疏,一百个轿子都装不下!”

    “朕都不敢看!”

    “奴婢有罪,奴婢有罪!”王诚磕头。

    “你个狗东西!”

    “仗着朕的势,在外面胡作非为!”

    “鞭来!”

    朱祁钰爆吼,冯孝将鞭子递过来。

    他狠狠一鞭子抽在王诚的身上,皮开肉绽,王诚闷哼一声。

    啪!

    “你不过王府老奴,乃皇考分给朕的奴仆,你为朕效忠,还敢邀赏吗?应该吗?”

    “若无皇考,你是什么?若无朕,你是什么?”

    “夺门之时,你确实立下战功!为朕挡箭,你是有功!”

    “可朕对你如何?”

    “你要的、你不要的朕都给你了!”

    “还想如何?”

    啪!

    “对外宣扬你之战功,是离间皇亲吗?逼朕杀死倭郡王吗?让朕做那不忠不义的弑兄混蛋吗?”

    朱祁钰又一鞭子落下:“你个狗东西!”

    “你的富贵,是朕赐给你的!”

    “没有朕,你连路边的野狗都不如!”

    啪!

    朱祁钰又一鞭子落下:“朕让你掌军,是怎么跟你说的?”

    “是让安徽军变成你王诚的私军吗?”

    “你要干什么!”

    “你个太监,难道还要篡位登基吗?”

    “啊!”

    朱祁钰暴怒,鞭子如雨点般落下。

    王诚不敢叫,只是趴伏在地上,后背已经完全被打烂了,鲜血流出。

    “朕不让喝兵血,不让吃空饷!”

    “天下各军,无人敢违抗朕的圣旨,唯独你,仗着是朕的贴身太监,就在外面胡作非为!你真缺那几两银子吗?你缺跟朕要,朕给你啊!”

    “军中赏罚,皆由五军都督府来判定,再由军吏司核定,方能由军机处盖印!”

    “可你呢?仗着是朕的私奴,私自赏罚,买官卖官!”

    “你这是掌军啊,还是赚钱啊!”

    “好好的安徽军,高达十万人,被你搞得乌烟瘴气!”

    “朕能指望你什么?”

    “指望你把军队搞坏了吗?把天下搞烂吗?”

    朱祁钰使劲抽打他,而王诚从跪伏的姿势,变得趴在地上,人已经奄奄一息了。

    “皇爷,王公公要不行了,求、求您别打了。”冯孝哭求。

    朱祁钰停下鞭子,眸中厉芒闪烁。

    若这个时候处死王诚,自然能震慑天下诸人,让天下人看到皇帝的公正,连贴身太监都能打死。

    能让那些屈死的冤魂,得以昭雪。

    让公正,出现在大明。

    然而。

    他虽是皇帝,但也是人啊,宫中府中,哪里不是人情聚集之地啊?

    他今天处死王诚,得不到什么公正,只会让所有宫人和他离心离德,只会让人耻笑,皇帝连家奴都保不住。

    这世界,从古至今,哪有什么公平可言啊!

    朱祁钰恨恨将鞭子掷在地上:“该死的老狗,怎么如此不经打?”

    “来人,宣太医给他诊治,别让他死了,等他养好了伤,朕再打他!”

    然后,他悻悻坐在御座上。

    乾清宫侍奉的宫人,提着的心也放下来。

    皇帝果然是念旧情的,别看这几鞭子打得凶,但挨得也值,所有罪过也随着这些鞭子,烟消云散了。

    若落在朝堂大臣手里,王诚只会被诛杀的。

    朱祁钰苦笑,身在局中,就身不由己。

    以王诚之罪,处死是最好的结果。

    可他要保着,还得和大臣扯皮,给大臣些利益,而安徽军中的所有受害者,都要平复。

    打死一个,大快人心,此事就轻轻过去了,后续麻烦不用解决了,因为罪魁祸首死了。

    可不打死,就得把所有手尾收拾干净,该赔偿赔偿,该贬谪贬谪,皇帝还得挨骂。

    前者得不到任何实惠,却大快人心。

    后者得了实惠,皇帝却被骂。

    人心,是永远都抓不住的东西,用舆论得权的人,早晚会死在舆论之上。

    “把王三王四带进来。”

    很快,两个瑟瑟发抖的汉子进来,看见王诚躺在地上,由太医诊治,像是死了,心中更加惊惧。

    “朕听说,你二人要过继给王诚?”

    王四胆子比王三大,小声道:“回皇爷,奴婢长得像爷爷,爷爷和奴婢亲昵,所以想过继我们。”

    朱祁钰冷笑:“所以,你们就仗着王诚的事,在安徽胡作非为?”

    “皇爷饶命啊,皇爷饶命啊!”两个人吓得屁滚尿流。

    “听你俩的意思……”

    朱祁钰开口,王三王四还在求饶,宫中太监用戒尺,使劲抽他的后脑勺,两个人惨叫。

    “既然你俩对王诚有孝心,现在王诚昏迷,需要亲人呼唤,方能清醒,你们两个呼唤他醒来吧。”

    王三王四没明白皇帝的意思,以为只是叫醒王诚。

    可是。

    几个太监进来,把他俩按住,木杖狠狠落下,狠狠的打。

    “啊!”王四王四惨叫。

    是用惨叫声,唤醒王诚啊!

    冯孝给行刑的太监传递信号,别打死。

    “爷爷,醒醒……啊!”

    嘭!

    “爷爷,醒醒……啊!”王三王四在呼唤。

    每呼唤一声,屁股上就挨一下。

    在一声声惨叫之中,王诚幽幽醒转,先听到惨叫声,发现这声音有点熟悉,睁开眼睛才发现,是两个便宜孙子。

    王诚面色一苦,这姐姐寻的,算把自己坑惨了。

    他爬起来,跪在地上:“谢皇爷不杀之恩!”

    “王诚,你毕竟伺候朕二十多年啊,这份感情一般人难以理解啊。”朱祁钰幽幽道。

    在原主心里,王诚就如他的父亲一般存在。

    毕竟从小到大,都是王诚在陪伴他。

    “朕能骂你能打你,却不能杀你啊,朕心里这道坎儿过不去。”

    朱祁钰声音低沉:“起来吧,在宫中调养些日子吧。”

    “谢皇爷恩典,老奴知错了。”王诚泣不成声。

    他前半生,要么是做低贱的活,要么就是在郕王府侍奉皇帝,他人生中似乎没有其他什么东西,能替代皇帝在他心中的地位。

    原主视他如父,他何尝不是将皇帝视之如子?

    朱祁钰摆摆手,示意别打了。

    王三王四哭个没完。

    “噤声!”王诚嫌他俩聒噪。

    他俩很怕王诚,立刻收了声,但身上太疼了,打了三十个板子啊。

    王诚心知肚明,这是皇帝手下留情,不然就三五杖就能打死他们两个。

    “奴婢谢皇爷天恩。”王诚忍着剧痛磕头。

    “去养伤吧,暂时别露面了。”

    “军中也别去了,毛胜代你掌军。”

    朱祁钰语气幽幽:“把这些奏疏都拿回去,养伤的时候看看,看看自己的所作所为,反思反思。”

    “奴婢遵旨!”王诚撑着磕头。

    可南京紫禁城没有他的住处啊,而且王三王四不是太监,是不能住在宫里的。

    冯孝却安排了住处,不敢怠慢。

    看看皇帝说的话,就知道他割舍不掉王诚,哪里敢怠慢王诚呢。

    至于王三王四,就得安置在宫外了。

    “让我家中妾室来侍奉。”王三受不了这苦。

    “我俩受了重伤,可有轿子送我俩出去啊?”王四不想走啊,这三十板子打完,说话都疼得厉害,走出宫去,是要命的呀。

    啪!

    王诚咬着牙,一个耳光扇在王四的脸上:“在宫中你敢乘轿子?”

    “你想死,别带上我!”

    “以后管好你的臭嘴,再敢说一句话,我立刻处死你!”

    “都给我滚,立刻消失在宫里!滚!”

    王三哭了,有什么大不了的嘛,这破宫里谁愿意来的似的。

    可他们不是不知道,王诚的伤比他们还重,也是从乾清宫走过来的。

    王诚对引领他们出宫的太监行礼:“乡下人不懂事,您不要见怪,请将他们送出宫即可,不必再劳烦出宫。”

    “不敢受王公公大礼。”

    王诚目送王三王四歪歪晃晃地走出宫。

    他一瘸一拐进了新住处。

    不一会,装着奏疏的轿子进了院落,还有两个小太监被派来伺候他。

    王诚谢了皇恩。

    然后趴在床上,拿着奏疏一本本看。

    皇爷让他看的,他就得看完,省着皇爷万一问起来,他若答不上来,可就会失去皇恩的。

    皇恩,关键时刻是能保命的。

    换了谁,被弹劾这么多奏疏,一定命丧黄泉,运气不好满门抄斩都可能,他王诚却相安无事。

    就是因为皇恩,他侍奉皇帝二十多年了,这份恩情,换来了今日的活命。

    宫中都用煤油灯,王诚屋里用着十六盏灯。

    王诚看得实在累了,就昏睡过去,醒来吃点东西,又继续看,中途小太监伺候上药。

    这奏疏之中,还夹杂着厂卫的密奏。

    他王诚在地方的一举一动,皇帝都了如指掌。

    这让王诚感到恐惧。

    直到,他看到一本东厂的奏报,说杨娘离开王府后,逢人便说,王诚之功,可裂土封王,难道这偌大的天下,还没有两个孩子的容身之处……

    吧嗒!

    密奏掉在了地上。

    王诚倍感惊恐,裂土封王,这是连于谦都不敢想的事情啊!

    当年太祖皇帝说徐达大功,应该裂土封王,徐达坚辞不受,但从那之后,徐达再也没出过南京城……

    而他!

    区区太监,竟裂土封王,要干什么啊?

    王诚终于明白,皇帝之怒,不是这些用官轿都放不下的弹劾奏疏,而是杨娘的这句话,让皇帝感到了危险!

    裂土封王,是非朱姓人,想都不能想的事情!

    于谦功劳大不大,他能封王吗?

    绝对不能!

    别说裂土了,就是封王都不行。

    大明没有活着的王。

    景泰帝和之前的皇帝还不一样。

    再看看他对王爵的吝啬程度,连宗室都舍不得封,何况其他人了?

    往深了想。

    太监都有封王的念头,那么于谦、方瑛、王越这些人,是不是也有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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