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其实湖南是一个穷省,比贵州没好到哪里去,总人口1.7亿,但常住人口却只有9000万人,基本都出去打工了。 湘阴这座城市很怪,遍地都是高楼大厦,老百姓爬楼也不嫌累得慌? 这年头哪有电梯呀。 倒是有木头造用绳拽的电梯,没人敢坐啊。 看报表,湘阴人口340万人,可在湘阴城区里,几乎看不到多少人,可能是工作日的原因。 到了晚上下班时间,也没看到想象中的繁荣。 报表中显示,湘阴人口净流出60万人,尚有280万人生活在市区,房价1300元,投资价值很高。 卖房的中介会不断向旅客推荐景区房,起誓发愿保证旅客房价会涨。 景区房卖得不错,入住的人却寥寥无几。 房价居高不下,人影看不到几个。 这就是湘阴城现状。 可朱厚煐在市区视察一圈,发现门可罗雀,有几家小饭店都直接关门了,大白天不做生意。 他想吃本地小吃,手下人跑了半个小时才买到一份回来。 还很难吃。 “这是座鬼城吧?” 朱厚煐对比商国三百万人口的城市,那几乎遍地是人呀,而且湘阴城市规划仅到二环,是一座人口密集型城市。 最关键的是,朝廷在湘阴投资九千万,建立洗衣机外壳工厂,湘阴应该得到充足发展的呀。 可朱厚煐看到的却是,人都没什么笑脸,也看不到几座旺铺,到了晚上,开灯的没几家。 据说湘阴最火的生意是房产中介。 毗邻洞庭湖,很多傻乎乎的游客,愿意在湘阴投资买房,导致市区的人都跟着去炒房了。 “本宫问你,人呢?”朱厚煐招来湘阴知县。 “殿下,这,这人应该是没回来呢。”知县找出一个拙劣的借口。 “没回来?去哪了没回来?你去给他们找回来,本宫要看看。”别拿朱厚煐当傻子。 他是在国外长大的,却不是傻子。 “这、这……”知县跪在地上,汗珠滴落在地上。 “去找!” 朱厚煐本来不想管这些闲事,可骗得也太狠了吧! 三百万人口的城市,看到的人影寥寥无几,人去哪了?一个中部富裕县城,为什么会荒芜成这样? 关键是朝廷为什么不知道! 全年宫中还往这里投资呢,投资的厂子呢?工人呢? 经济为什么没有起色? 这是欺上瞒下! “你是觉得本宫连个王号都没有,不能处置你吗?” 朱厚煐阴沉着脸:“叫长沙府知府滚过来!湖南布政使滚过来!湖南巡按使滚过来!镇守太监滚过来!” “一天内,本宫要一个说法!” “本宫要看到三百万人!” “看不到这事就没完!” 朱厚煐来的路上就憋一肚子气,在湖北就处处被搪塞,到了湖南,比湖北更甚,欺上瞒下。 “殿下,这都几点了,派人去通知一来一回一天时间也不够啊。”知县道。 “打电话!” 朱厚煐道:“景泰六十三年时,所有省府都接通了电话,各官邸可以通过打电话沟通!” “当孤什么都不知道?” 知县却道:“咱们这穷乡僻壤的,电话线还在构架,还没接通呢!” “不对,今年年初的奏疏中,湘阴已经通了电话,孤看到了这本奏疏!” 朱厚煐发现一个更大的问题。 中枢看到的地方,和地方的真实情况,有着巨大的区别。 不,是完全两个地方! 中枢眼中的地方,是繁荣、和平、发展、人心向上的地方。 其实的地方,是空荡无人,你骗我我骗你,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地方! 仅仅一瞬间,朱厚煐无比后怕。 他只是代天巡狩,没有处置权。 而且,这穷乡僻壤的地方,万一把他杀死,贼人往洞庭湖里一钻,谁能找到真凶? 就算他能临时调动卫所兵,可卫所兵真的会听命于他吗? 坏了! 朱厚煐开始后悔,不该此时发作的。 “请殿下容禀!” 知县还真不敢弄死朱厚煐,若换做朱见漭的其他孙子,弄死了倒也可以,这是太孙的嫡长子啊,是朱佑梐的嫡长子,是老皇帝的嫡长重孙!这是大明未来的皇帝! 若说身边无特殊人保护,绝对不可能的。 再说了,只要朱厚煐在这里出了丁点事,所有人都得死。 别以为老皇帝善良了,那是没人触动他的底线,甚至,一旦朱厚煐死了,满朝公卿都会发疯的,不用老皇帝,公卿就会先血洗湖南。 还有就是,朱厚煐可不是私访暗查,而是代天巡狩,是巡视,每到一地,当地卫所就提前收到命令,提前预防,随时拱卫。 而他身边,有厂卫禁军,还有影子协同。 只是朱厚煐临时改变了形成,来到湘阴,不然他身边是有当地卫所兵拱卫的。 “湘阴人口多是外出打工,他们是打几个月工,就会回来。” “众所周知,湖南穷困,长沙府虽好,却比不得广东、南直隶,百姓都愿意出去打工,赚钱拿回来花。” “所以微臣不敢欺瞒中枢,更不敢欺瞒千岁殿下。” 知县的态度,让朱厚煐松了口气。 “明日当着湖南布政使、长沙知府的面前,你再辩解吧。”朱厚煐干脆休息,结束今天的行程。 其实,湖南布政使在长沙等着他,知道他改变行程,就立刻坐火车来湘阴。 第二天一早,湖南高官全都到达湘阴,在朱厚煐下榻酒店外,跪了一早晨。 朱厚煐才诏见他们。 “本宫要知道实情。”朱厚煐调湖北诸卫拱卫湘阴,他才有了底气。 “殿下。” “非老臣诓骗中枢。” “而是像这种小城市,留不住人啊。” “若房价再保不住,那就更留不住人了,这样的小城市,就靠点旅游和宫中投资的洗衣机外壳厂活着。” “您说一个外壳厂,能养活几个工人啊?湘阴却有三百万人要吃饭的。” “确实,老臣没报上去。” “那是因为他们过年就回来了呀,等到春耕夏收的时候,他们就回来了。” “糊弄谁呢?现在有几个人还种地啊?”朱厚煐一句都不信:“本宫就问你,电话线是怎么回事?” “马上就开通了,这不还没到年末呢嘛,景泰六十六年之前,就能开通了。”布政使又道。 “伱真是一套又一套的!” 朱厚煐冷笑:“若孤皇曾祖父在此,你还敢这样说话吗?” “即便陛下在此,老臣也是以事实说话。” “好一句事实说话啊!” 朱厚煐知道,湖南布政使不怕他,抓贼抓脏,又没抓到赃物,凭什么说人家欺上瞒下啊? “谢殿下夸奖。” 这种老官油子,根本就不是朱厚煐这样年轻人能对付的。 “长沙可有接通电话?”朱厚煐问。 “接通了。” “本宫即刻去长沙,给宫中打电话,请太子殿下做主!”朱厚煐这样显得自己没本事。 布政使笑着说可以。 等那边电话接通,这边电话线也能接通了。 就算朱见漭亲自来,也没什么可说的,朝廷是有制度的,升迁看京察,也就掌握在吏部手里,即便是皇帝,也不能轻易更改制度。 抓贼抓脏,只能说朱厚煐太冲动了。 到了长沙,拨通中枢电话。 朱厚煐听见皇祖父的声音,将在湘阴看到的告诉给皇祖父,可朱见漭只是应了几声,没什么特殊反应,这让他很失望。 “黄珏,景泰三十三年进士。” “景泰五十九年,因修贵州公路有功擢升布政使。” “孤没说错吧?” 朱见漭隔着电话说。 此刻,黄珏跪在地上:“殿下好记性。” 大明的跪礼,也进行了更改,只对皇帝、皇后、太子、太后行跪礼,其他人一概不行跪礼,而对太后和皇后,也只有在正规场合才行跪礼,其他地方行拜礼,对皇帝和太子,也在大朝会时行跪礼,平时酌情而定。 但,即便平时,对皇帝和太子,是一直行跪礼的,这一点几乎不太变。 即便对亲王、郡王等皇族,真的废除了跪礼。 下级对上级,也只是行拜礼,完全废除跪礼,军中也是这样,军中直接行军礼,上下皆行军礼。 这是景泰四十五年时提出来的,景泰四十六年实行,至今已经行使了二十年。 所以,黄珏是湖南布政使,即便是隔着电话,也要跪着接。 “距离过年,还有一个月零几天,整个湖南,要通上电话,能做到吗?” 黄珏眼皮子抽动一下:“殿下,这确实有几分难度。” “孤不想听到困难,孤只问你能不能做到?”朱见漭语气平静。 “能!” “马上就过年了,过年该回家过年吧?整个湖南,过年期间进行人口统计,孤派人下去统计,你只要负责配合就行。” 朱见漭淡淡道:“除了人口外,工资、年收入、工作、年龄、婚配、房产、土地等所有情况,都要进行统计。” “孤要看到湖南的真貌。” 第(2/3)页